乡情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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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已经81岁,定居合肥也31年了。这31年里,母亲的口音丝毫未改,和故乡有着割舍不了的情缘,几乎每年都回老家。回老家简直成了她生活的重要内容,不可或缺的。母亲回老家做什么呢?她的下一代包括我在内都不清楚,也不理解。

乡情的散文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喜欢走亲戚。我小的时候,她常带我们去外婆家自不必说,还经常带我们到她的几幅以外的堂弟,堂妹家走动,有时,一过就是几天。在她的意念里,只要是亲戚就应该来往,亲戚越走越亲。确实,我那几个远房的舅舅就把她当做亲姐姐看,连我们这一代也把他们当亲舅舅看。

我们总结了一下,发现随着年龄的增老,交通的方便,70岁后,母亲一般是每年清明冬至必回老家。其他时间,她是有事没事找点理由回去的。她清明冬至回老家的理由很充分,让我们无话可说,因为我的外婆就养活她一人,母亲没有同胞兄弟姐妹,她又很孝顺,遇到这两个节日,她都是提前好几天独自坐长途班车回去的。每次,她都很虔诚地上坟祭祀她已故去的父亲母亲,还有她的祖辈及她夭折的兄弟姐妹,她甚至还要上她外婆家的坟,以示她的怀念之情。母亲的亲情可谓情真意长啊,她已故去的长辈应该含笑九泉了。

每当我们劝阻她回老家时,她总是说:我现在是回去一趟赚一趟,人家像我这么大岁数的,有的早就不在了。为了说服我们,她便说出了老家一些故去的老年人的名字。一听到这,我就心一软,还能说什么呢?母亲每次从老家回来都要带回老家的消息:什么某某家儿子结婚了;某某家孩子在深圳当老板了;某某家小孩学习成绩好、懂事;某家亲戚对她好客气,等等,等等。说的人和事,我知道的理解的就插问几句;不清楚的人和事,就干听着母亲讲述,她是说的有滋有味,从头叙到尾,说得你不愿再听下去了还在说。母亲好像每次从老家回来都是容光满面的,收获很大似的。你别讲,正是由于她每年回去,我们对老家的信息没有中断,触发我们关心着老家的人和事。

可是,前年下半年起,母亲由于脑梗塞恢复得不好,行动不便,半身不遂,终日与轮椅相伴。也就从这时起吧,母亲整日愁眉苦脸,好像有心事似的,是不是老家不能自由自在的回去了,急成这样?最近,她跟周云说:假期送她回弹宕一趟,床上的被子要晒,路费她认。被子值几个钱,仅路费就要300元,能买几床被子了,她的真正动因还不是这个——-回故乡看看呗!

母亲的故乡情结,是永远解不了的。只要她还健在一日,思念故乡,思念故乡的人和事就不会间断,她的情结就永远属于故乡!

傲骨梅花开寒冬,又是一场雪匆匆。不觉中,透明的时间带走了我不少的岁月,很多的不舍,一如曾今的年少,一如当初的美好。如今留下的只是时光沉淀后的斑驳,给予我一副只有回忆的画面。好像有很久没回家了,一个人的身影流浪在远方多年,似乎家里的种种早就与我无关那般,已然变得陌生。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那熟悉的笑脸,如今,感觉是那么的遥远。

我是一个成长在农村的孩子,从小就在山里生活,田中耕耘。虽说环境算不上很美丽,但也拥有着青山环绕,绿水长流的景象,虽不是水榭楼台般的典雅,却有着浓浓的乡土之情,清风细雨的韵味随处可见,我家是在一处依山傍水地方,群峰围抱,四季如春,绿水绵绵,炊烟袅袅,可是现在,这些都离我相隔在千里之外。

很小的时候就总是想着快快长大,好走出偏僻的山里,离开农村去城市走走看看,我梦想中的大城市,是昌艳繁华,人潮人海,高楼大厦,车来车往,当我刚走进了梦里的画面时,的确是如我所想的那般多姿多彩,深深的吸引着我这个农村跑出来的孩子,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城里的生活,因为对我来说这太过于陌生,太孤单了。

出来工作了这么久,我只影行单的走过很多个城市,很多个地方,比如诗一样苏杭两州,无处不绽放着古都的风采,韵味甚浓。比如京沪的灯红酒绿交通四处发达的两座城市,无处不是人山人海,车潮汹涌。我用自由的翅膀飞跃了重重高山,层层河流来到了从小就渴望到达的地方,却以背井离乡,亲朋难见的代价换来了忙碌的生活,一个人轻狂的走了这么些年,来到如今,我愈发的觉得,城市的生活节奏很快,与此相比我更向往着田园的生活,农村中独有的乡间之情。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从十多岁开始我就离开养育我的那片土地,背景离乡的四处讨生活,东奔西走,南来北往,经历了一路的风风雨雨,人生坎坷,来到今天我只能用庆幸来纪念那曾经的蹉跎岁月,风雨兼程我还在,他乡讨路亲相离。忽然觉得我好累,身心皆疲惫,一路拼搏下来才发现我什么也没拥有,只留下我孤单的影子思念着远方的那一处梦乡。

每逢佳节倍思亲,突然,很是怀念家乡的风景人情,家里的种种,眼看就要过年了,不知道家中可好,亲朋好友们可曾无恙,那一草一木还是否如初?这一切的一切如今想得知却是那么的难。好想回归故里,回到那处生我育我的地方,回到,那片多年不见的山野村冈,好好的回味小时候家里的风土人情,慢慢走上记忆的路上,寻找我那个遗失的青葱年代,当初的风景人影,还有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孩。

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早出晚归的在地里头耕耘,以此赚钱养家,五六岁时我就承担了一些家务,烧水洗澡,煮饭是每天的必修课,等父母晚上回来才能做菜吃饭,起初连生火都会弄得满屋子的烟,满脸都是灰尘,那会儿心里总是闷闷的不乐,因为我总不能如约的和小伙伴们一起捉迷藏,丢手绢。如今想想,我很是怀念那一段时光,因为烧水煮饭并不是当初想象的那么艰难,而现在想做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开始上学了,学校很近,我都会懒床到最后一刻才起来去学校,因为妈会及时的叫我起床,我本以为上学后就不用承担那些家务了,可不料放学回家后,这烧水做饭的活还是落在了我身上,说实话当初心里很是不爽,总抱怨为什么父母不能早点回来做饭,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其他孩童般那样没有顾虑的开心玩耍,后来我慢慢成长才明白,父母负担我们三兄弟很不容易,早起晚睡的操劳着,相比父母,我的工作是微不足道的,对于他们而言更是不忍心让自己孩子受累,更是不愿意让我们承担这些家务,可是没办,生活太难了。

自小,家里就种养了许多的农作物,比如鸡鸭猪鹅,稻谷,还有那瓜果蔬菜,最难忘的,莫过于是那几亩田的橘子,常常跟着父母去田中做活,橘树发芽了得把多余的掰掉,定期的给它施肥洒药,看到绿油油橘树在我们的护理下,茁壮成长撑起一把绿伞,心里还是有些许高兴的。果实成熟后,邻居们都来帮忙剪摘,密密麻麻的果实悬挂在绿林里昂首向阳,一框框果实从地里有序的慢慢运出,然后浸泡保鲜水再一个个装袋保存,以前只知道它好吃,殊不知却要这么多工作量和繁琐的程序才能包装进箱销售,后来我才知道什么是老师所教的粒粒皆辛苦啊!

犹记得那会儿,我最喜欢养的小鸭,雪白光亮的羽翼我很是喜欢抚摸它们,甚至有时还会抱着它们。买回来时很小,我总是跑到田里沟里钓青蛙给它们吃,因它们最可喜欢吃了,一次我钓着钓着忽然发现前面有条很大的虫子,吓得我撒腿就跑,连收获到的成果都扔了。当每次活蹦乱跳的青蛙回到家里,我倒出来后,它们就像一支般吵吵闹闹的开始了掠食,以飞快的速度将食物吞下腹中,一场疯抢后它们都满足的出去游水了,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很是欣慰。

蚯蚓,也是它们爱吃的东西,为了让他们能快点成长,我常常拿上锄头给它们挖食物,可是必须得带上它们一起去,因为我不敢抓,很怕那东西,只要一声口哨就都跟来了。我一锄头下去还没来得及抛开土壤翻出蚯蚓,小鸭们就已经用它那刀片一般扁嘴戳进泥里吃掉了,还举头像我叫唤,似乎正在崔逐我快点继续下锄般,呵呵,看着它们吃着这番喜悦,我也感到了开心,幸福。

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会儿,老喜爱往山里钻水中游。早晨,迷雾段段笼罩着座座山峰,隐约的看见山中的花花草草,透过蒙雾向着乡里乡外尽情的招摇,就如同一副梦中的画景渐渐张显在现实中那样。鸟儿唱,喜迎朝阳,一束暖意东边放,绵绵水声韵意长。如今回忆起当初的画面才发现,原来我打小时就已经喜欢上了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我家立于乡里的至高点,远望可以将整个乡里乡外尽揽于眼下。现如今,我每每回到家里,早上起来就会走上楼顶,眺望那片如诗如画的山河,壮观而又典雅,感受一番大地的清新自然。那群山重重拥抱相亲相爱,青烟如纱绵绵的穿在山河里,流水娟娟而下滋润着每寸土地,百花多彩多姿的在静静争艳,鸟声阵阵鸣啼,轻唱着一首无忧无虑的歌谣,把美景摆弄得栩栩如生,令我如痴如醉。清风袭来微微拂起我的发梢,摆动着我的衣襟,将我乘入了梦寐以求的绿野仙踪。

还记得,那古韵甚浓的石板古道,那历经百年甚至几百年的房屋,还有那一棵棵千年万年的老树。走在石街上,石板已经被人来人往踩踏得如镜般光亮,平滑,我很难想象这要经历多少的年华洗刷,人走车踏,才能成就这样一条饱受风雨的街道。看着两边古老的房子,好几千斤的门槛石,高大的红木门,还有那梁上栩栩如生的雕画,人们用那鬼斧神工和才情把飞禽走兽,花草人畜都一一的展示着古时的风韵,还有那屋上的青瓷砖瓦,无处不张显着历经风霜的年华,无处不能想象得出此处从前是那样的繁华,和那久经多年的乡土人情。

山水无意自缠绵,乡间有情永不变。小时很喜欢邻舍亲戚们操办酒事,一办就是几十桌甚至上百桌,不管红白喜事我都喜欢去参加,因为那代表着热闹和大餐。亲朋好友都络绎不绝的来帮忙,纷纷忙着手头上的活,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一份份真挚的情谊都凝聚在了这一刻,这是农村里独有的纯真,也是亘久不变的风俗,更是感情的诠释和乡土中的象征。

现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对现在的我而言,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好久没有回家乡了,生活的无奈现实的残酷,让我不得不抛弃心中对家的思念,戴上一副坚强的面纱面四处奔波,远走他乡,只为了生存下来。从前那片很是熟悉的土壤,从前那些非常熟知的脸庞,都随着我奔走的步伐,慢慢的变成陌生。

我知道,人生在世很多情与事都不是自己能够随心所欲的,很多的应该到最后都变成了无奈,更何况我们存活在如今现实的社会中,又怎能不背叛自己对家的情感,对亲人的思念,以一份努力工作的姿态,带上思念的灵魂前往生活的方向。

或许,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着一份对家乡的思念之情,或事或物,或景或人。只是被社会中,生活里的种种因素掺杂得太过于繁乱,因而把这份对家乡的纯情,对亲人的思念都偷偷的藏在了内心深处,以牵强的笑容面对现实,只能用思念遥望远处那片多年不曾踏足的家乡,只能,用无奈的感叹这份对家乡的情谊。

曾经,我们祖祖辈辈守土为本,用犁铧拓荒,在这没有陌生人踏过的土地上播种着希望。又是何时,我们这帮农民的儿子,以各种理由走出家门,从此不愿回头,努力褪去身上的土色,梦想身份换为“城里人”。

我也不例外,泥巴腿子在城市的工地上往返穿梭,追求一个不着边际的追求。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总是有很多最美的词被用来形容城市的沧桑巨变,那梦幻般的浪漫,还有那流光溢彩,都成了我们千万农民工做了又做的梦。

我们拥挤在这现代化的城市里,屏住呼吸,到处是前卫潮流,到处是高楼大厦,可我们总觉得虽举世太平却又无处不是喧哗,也更让我们迷茫于这一片土地。

我们走进这城市,却又融不进这城市,更读不懂这城市,人心如此隔膜。在我们跋涉的路上铺满了丝网,折磨我们稚拙而又单纯的幻想,以至于我们的心无处定在。太多的泪流与愁思,都凝结在苍老的记忆上,生活在城市里,可根一直在这坚硬的水泥地上裸露着,找不到赖以生存的土壤。一种孤独,总是属于我们这群农民的儿子。

回过头来,总会有一种乡土的特别气息扑面而来:归来吧,故乡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行于浮世,宁静已是一种奢望,又有多少城里人向往那一种恬淡的田园生活。有时,我们也迷惑,与远离了大自然的城里人相比,我们谁更幸运?与我们的物质一无所有相比,城里人精神追求的匮乏,哪一种更象真的一无所有。

也许,今日的故乡已远不是过去那个概念里的故乡了,那种自然的青山绿水,让回归的我们热切渴望与它互动,在这单纯美好的土地上书写我们的青春。曾经,我们领略过了现代化的文明,接受过城市文明的浸染,使我们深深地体会,城市和乡村,其实也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只是我们站在不同的两端,观察的角度不同罢了。

冬日暖阳,走在故乡的小路上,到处仍是生机盎然,故乡的色彩,飘入眼底,又如流霞照彻全身,这里,或许真的可以栽种哺育我们的情思,让发芽的梦想,沿着枯藤攀上柱天巨木。这一方净土,是偏远于城市的一隅,我们这些归来的孩子啊,投入故乡的怀抱,走进温暖的童话。

走在这高天广宇之下,心灵也解除了禁锢,获得了顿悟后的自由,与大自然相融,无拘无束地寄情于天地之间,让心逍遥起来,驰骋八极,视望无际。那些原始的风景,真的是梦境另一种形式的存在,乡亲有情,乡土有情,那是单调沉闷的生活之外的另一种心情。故乡的时光永远是悠闲从容的,带着一种湿润闲适的气质,加上那粗疏简朴的生活,让人迷醉,怎忍再别。

走回故乡,无论是什么样的景致,都会让人目眩神迷,无限向往。这里没有喧嚣,只有清澈明亮的自然美景。无论你走的再远,它也总会在这一端静静地等待。对于我们这些在外打拼的农民来说,故乡就是那软玉湿香,总是能让我们体味到什么是幸福。

如今,又有一批人,他们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却将梦想嵌入乡土,一种新的活力,一种新的朝气,如巨龙般沸腾在他们心中,他们在用一腔热情,敲醒苍茫的大地,他们在用一颗含金的心,更迭着漫长岁月中的每一个黑夜和白天。他们想用神来之笔,勾勒出农村的灵动,体现出自然生命和谐的统一。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以一种顺应自然发展的至上境界,来净化俗世中人们疲惫的心灵,在这里,人们用闲适的生活态度,诠释着最朴素的生活哲理:大千世界,万事万物,循道而生,循道而存。

有时想一想,人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幸福?看着故乡那一户户的人家,院落连着院落,整个村庄宁静一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园,故乡,仿佛真正从画卷中采撷出来的实景,漫步在垅上,生活对我们是如此宠爱,我们脚下的大地依然的踏实,我们头上的天空依然蔚蓝,原来,幸福已经象阳光一样灿烂了。

今天的故乡依旧沉默不语,可在我们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里,却深深地留住了这个名字,站在这繁华之外的静謐之间,看到的是乡亲们如春风般的笑靥。由此,我默默许下美好的愿望:天佑故乡,天佑乡亲。

故乡,这养育我祖祖辈辈的乡土,如此”清幽“之气,已把我们满身浸染,几许回眸,几许轮回,心中无数悸动,怎让人舍得逃离?

故乡,有一种纯朴的美,这里没有人为的雕琢,也没有世俗的侵扰,多少年来,它天然,安祥,在一片祥和的世界中,享受着自已安逸的美丽,它用四季中不变的生命之色召唤着早该为心灵放个假的世人。

是啊,人最应该享受简单纯粹的生活,就象我的乡亲,置于山野,没有世俗的打扰,也没有奢华的诱惑,他们只是简单地为信仰活着,无欲则刚,这是一种境界,是对生命的净化,也是对灵魂的升华,我们这些归来孩子的那些曾经的梦想,皆在此化为一抹淡淡的轻烟。

”乡情是什么?不就是那湾湾的小溪和溪边的繁花吗?不就是那绚烂果林和果林中的小鸟吗?不就是那宽宽的田垅和田垅上的芬芳馥郁吗?不就是那蓝蓝的炊烟和随之升起的安逸吗?不就是那永远清冽甘甜的老井和井边村女的遐想吗?”蓦然间想起一位作家说过的这段话,索性就以此来作结吧。

离开丽水五十多年了,但作为故乡,丽水在我心中却一点不生疏。这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些年经常回丽水的原因,人到中年之后,思乡之情愈切,每隔一两年都要回丽水一次。改革开放带来的物质极大丰富和出行方便,使回家变得并不困难,虽说远在几千里外的东北,但若是坐飞机经温州走,到家竟也用不了大半天呢。

因为走的频繁,故乡的一草一木,点滴变化,都常记在心间不忘,进而又加深了对故乡的关心。我所在的城市也有不少浙江老乡,而且也常有聚会,每逢这时,我总要打听有无丽水人?还是因为我回家走的频繁,竟使我那位出生在东北的妻子也喜欢上了我的故乡。每次回丽水,妻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亲自去菜场买菜,她对我说她从没见过如此之多如此新鲜的青菜!还几次三番地唠叨:等将来年迈无事,一定要到丽水来定居。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心中自然有一点庆幸,这可不光是昔日老人说的“嫁鸡随鸡”,而是伊发自内心的真意。

那一年,从金华到温州的铁路第一次通车,妻同我乘火车穿越那一个又一个柒黑的坠道到达灯火明亮的丽水新车站时,竟兴奋得忘记了拿行李!一路上她喋喋不休地回忆起以往多少次同我回家时途经崎岖的山间公路,汽车被堵,宿在车上夏日蚊虫咬,冬日脚冻伤的艰辛,包括长途汽车货车不慎翻落江中车毁人亡的惨剧。至使我到家后一夜兴奋无眠,写了一篇《故乡的路》寄给丽水日报发表。

这些年每次回乡,都要请三弟陪我走走,或去南明山看古刹、深谷、幽泉,或去灵山寺看参天古樟树,香烟袅袅的佛堂,对比着儿时残存的记忆及变化。但我最喜欢去的还是那条瓯江,苍苍翠翠,郁郁葱葱,一江流水沿城边而过,使这个古老的城市永远浸润在那种奔腾的朝气中。无论是枯水,涨水,都为两岸带来无限生机。这些年,瓯江的变化日新月异,大桥、堤坝接踵而起,两岸景色令人目不暇接,但作为飘泊异乡偶归的游子,我依然喜爱登上那座古老的,长满荒草的小水门城楼看远处像缎带一样流过的瓯江,看城外滩头的那些渡船,看沿着城边建筑上被大水浸过的污痕,听着清清淙淙向下游流去的瓯江水,回味着这座千年古城的历史足迹……

丽水城内的变化也令人眼花缭乱,原来仅有三坊口,府前街那么一丁点狭窄的小街面的丽水,如今新街一条接着一条,新市区的面积早就超过原来的旧城。一到夜晚,灯火辉煌,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的商场,大街,使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今日的丽水同五十年前那座小城相比。因为是过来人,我倒更有一点点怀旧的情绪,想寻找一些旧时的印象:在木结构的骑楼下参差不齐的商铺,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中卖烧饼油条和热气腾腾的甜豆浆,咸豆浆,小馄饨,咸菜饼的小吃摊……这一切可惜已少得几乎不见,现代人的生活节奏之快使得像“肯德鸡”之类的洋餐馆,快餐馆,超市遍布街头。我高兴却不无感慨地认识到,旧丽水的时代结束了。既便是有关部门在市中心刻意留下“谭家大院”那样的历史缩影,也很难唤起人们的回忆了。今年清明,借为先人扫墓之机回了趟乡下,返回时路过那个古镇碧湖,站在大街上看去却己是面目全新完全认不出来了。最后终于找到一条被专门保存下来的老街,即兴画了一幅速写,之后又徒步走到大港头,对着汩汩的江水和隔岸镇上人家袅袅炊烟拍下照片。将一个年过半百的远方游子对故乡的怀旧情结演绎殆尽。我知道,这份情感己变成自己生命进程中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她激励着我用更多文字去倾诉故乡的古朴,苍凉,美丽而永不厌倦。

故乡的美,美的是山,美的是水,更美的是那淳朴的民俗、乡情。为了生计,在外面漂泊累了、久了,当惆怅、失落、无助时,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故乡。想起了故乡,就有了一种心灵的寄托和慰籍,让来自外界的压力得到片刻的释放,让疲惫的心灵得以暂时的休憩,亦体现了一种返璞归真,归来了一份童真!

年幼无知的少年时期,总感觉故乡的小山村如此狭小、贫困、落后和闭塞,再加上心地善良的父老乡亲,期盼着孩子早点长大,永远说着一句话:“山里娃只有走出黄土大山,将来才会有出息……。”那时年幼无知、懵懂的少年,恨不得马上长大,走出小山村,看看外面的世界。在无声的期盼中,开始了风里来、雨里去,“十年寒窗”的苦读生涯,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流逝,终于有一天离开了我儿时的乐园、朝夕相处的这片热土。而这一走竟然成了永别,在城市钢筋、水泥组成的城堡里,像蜗牛般一样生活居住。从此,远离了故乡绿色的山、甘甜的山泉,再也吸不到新鲜的空气,闻不到故乡的野花香和泥土的芬芳了!

今天,在拥挤的城市了生活,常年在异地他乡奔忙,写尽了和家人散多聚少的愁绪,只有把奔波的辛酸泪和爱恨情仇,以及所有的委屈,流露在笔端,如醉如痴地刻画,以乐观的心态,粗犷的性格,面对现实生活种的一切不称心如意,咬紧牙关,再次为生计而拼搏……

常年在异国他乡不停的奔忙,距离故乡是那么的远,却骨子里早以烙下乡下人憨厚、质朴的印记,和地地道道的方言。不论自己怎么尽力的粉饰,随时都会在言谈举止中流露出来。再加上故乡的山山水水,都已经在幼年的时候浸透我的每一寸肌肤,和我骨肉相连、血脉相通。是黄土大山教会了我宽容、质朴和善良;是甘甜的山泉,教会了我纯洁、淳朴和无私。因此,我有了山的沉稳,水的厚重。让我堂堂正正做人,明明白白做事。可在尘世纷争、利益纷扰的俗世面前,机会却永远输在不会钻营拍马、谄媚讨好的起跑线上!但故乡的黄土大山,无私地赋予了我沉稳;甘甜的山泉,赋予了我灵动,让我获得了智慧的源泉。是故乡的山山水水,伴我成长,伴我成人。我问心无愧,踏踏实实的走好了人生的每一步!

暮然回首,秋风萦绕,吹落了一地的繁华,洒满了遍地的忧伤,天地之间在夏去秋来中不停的轮回,尽管春花秋实的气息不停的在激荡,昂然的生机,还是最终走向尘封。面前的一切,不称心如意,只有顺其自然,选择“尽人意,顺天命”的坦然,才深深体会到了“时间万般情,唯有故乡浓”的真正涵义。远走他乡的这段时光,对于故乡的思念愈加浓厚,在异国他乡的每个晨昏、夜晚总会勾起我对故乡无限的眷恋和思念。

自从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的那一片最纯洁、神圣的沃土,自己犹如随波逐流的浮萍,无依无靠,漫无目地的漂泊,把所有的委屈和艰辛,统统的一个人饱尝!也是离开了故乡,才懂得了乡情的浓烈,更懂得了美好的珍惜!是故乡那一片神圣的土地,凝聚了我一生中难以解开的情节!最后让迷茫的眼神,终归走向尘封……

每当想起了故乡,让迷惘的今天,重新看到一丝的曙光。当一丝的曙光重新升起的时候,我看到了生机的希望,我只能在记忆的河中溯流而上,来寻找那份被丢落的梦。春风得意的时候,想到的是故乡,失意落魄的时候,愈加思念故乡……

今天,在属于中国人的中秋节,万家团聚、喜庆的日子,趁着异国他乡的风轻云淡、寂静的深夜,借着天上共有的一轮圆月落笔,把我少年时代在故乡的余欢,折成一首思念故乡的诗卷,在眉弯下轻轻地舒展、铺平,将青色的记忆,折叠成一笺永不褪色的心念,惹了相思、醉了流年,落下光阴的斑斓。这时,仿佛看到我的故乡,静静地站在相思河的河畔,迎接远方奔波的游子,归来的帆船,枕了一纸相思落梦,落下满地爱的依恋!同时听到:是故乡,轻轻地把我的乳名,尽情的呼唤……

故乡啊!难分难舍的故乡情!是您,像脐带般连着游子最初的梦,又时刻牵动着游子脆弱的心!今夜梦呓中的故乡,依然显得那么宁静和祥和,仿佛像劳累了一天的母亲,让在异国他乡奔波的游子,感到了慈母般怀抱的温馨!

20xx年中秋夜落笔于蒙古国。

又是吃折耳根的季节。

市场、商场、小贩的菜框里,随处可见她的翩跹身影。虽然身为不起眼的大路野菜,却因为现代人崇尚原生态饮食的理念而成为珍贵的特色菜,身价菲然。尤其是春节期间,价格直线飙升到十多二十元一斤,比猪肉还贵。

折耳根这个称谓,除了川渝两地,许多外地人都不知其所以然。其实,折耳根书名鱼腥草,是一种药食两用的草本科植物。

在药用方面,它具有清热、解毒、除湿、消肿、止血等功效,能治疗多种疾病,并具有抗病毒,预防癌症的作用。据史书记载,于魏晋时,折耳根被正式以“鱼腥草”之名收入医药典籍。

因折耳根特有的口感和功效,可作为佐料调味,也可作为功能性食品泡茶饮用。还可作保健膳食煲汤、小炒、熬粥。但最常见的,还是凉拌生吃。人们食用折耳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相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期间,就曾采摘折耳根充饥,可见它走上餐桌的历史之悠久。

我是吃折耳根长大的。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春来,我的家乡漫山遍野都是折耳根的身影,就连扑到脸上的风,也夹着浓郁的腥香,熏得人食欲空前膨胀。于是,那些刚羞答答地从泥土里探出尖尖头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折耳根,就会成了吃货们的猎物,被无情地从泥土深处拔起,填充了胃壁的褶皱。

野生折耳根的生长周期比较长,但旺长期却是正月到三月,受气候环境影响,这期间的折耳根地下根茎粗壮、白嫩、腥味浓郁,吃起来爽脆可口,是佐餐的佳肴。而过了这个季节,折耳根的地下根茎变老变硬,纤维粗糙,食之无味,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餐桌,甚至连折耳根这个名字都会被人淡忘。仿佛折耳根这个叫法是专为食用而生的。

我的家乡在一座偏远的小山村里。在打工潮还没席卷到山村前,村里人都是守着一亩三分薄田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虽然清贫,却也自足。到了年底,杀上一头自家圈养的大肥猪,就是对自已辛苦一年的最大犒劳。整个春节期间,人来客往多,新鲜蔬菜少,变着花样的肥肉,往往使习惯了清淡的肠胃不堪重负。这时候,一盘开胃理气的凉拌折耳根,就成了餐桌上的宠儿了。席间,只要腥香四溢的凉拌折耳根一上桌,眨眼就被一扫而光,吃的人还意犹未尽。到了时令蔬菜短缺的二、三月,折耳根更是成了饭碗里的主打菜。白生生的根,脆嫩嫩的叶,裹上红通通的辣椒油,微微卷曲着身子,匍匐在白花花的米饭上,不仅是肠胃的佳肴,更是视觉的珍馐。

那时候,人们还没有栽种折耳根的意识,吃折耳根都是到山上挖采。大人们有忙不完的活,挖折耳根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使命自然地就落到了小孩身上。

牵着老黄牛,拎着竹篓,拿把小铁撬,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把自己放逐在田边地角,面朝黄土背对蓝天,在草丛或庄稼地里寻觅那一株新绿。枯燥的童年生活,就多了一缕浓郁的馨香。

通常,折耳朵长在阴凉、潮湿,土质肥沃的土坎下。刚打春时,折耳根还没完全钻出地面,只有一小段紫红色叶尖露了个头。它对生的叶片还未完全张开,如含羞的豆蔻少女,娇嫩得令人不忍心去采摘。但只要是山里人都知道,正是这种折耳根,最是爽脆鲜美,芳香扑鼻,而且它节长、毛少、根茎白嫩肥胖,好打理。而那些完全张开或半张开叶片的折耳根,往往地下根茎已开始老化,口感和腥香都远不及前者了。最不起眼的是那种生在沙石地段的折耳根,通常都是叶肥根细,叶子薄而宽,冒出地面的根比较高,地下的茎瘦短干涩,毛多,吃起来还跟嚼树皮一样没有味道。

农村孩子生来对草木就有特殊的敏锐度。哪怕在寒风凌冽的初春,哪怕地面上还见不到折耳根的身影,我们也能准确地找到折耳根,并且知道什么地点的折耳根更鲜美肥胖。在那些潮湿的田边地角,半蹲着身子,面朝黄土背朝蓝天,手持平时用来插红薯藤用的铁撬,顺着泥缝里冒出的一星紫红插进去,用力把泥土摇松,搭上另一只提起折耳根的顶部用力一拉,一根又粗又长折耳根就成了囊中之物了。铁撬一般是在田边地角使用,防止毁坏庄稼地。在一些空旷地带,就没那么斯文了,通常都是用锄头挖,一锄下去,就是好几根。每每拎着满满一篓折耳根,心底都会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仿佛是凯旋的将士,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回家向大人们邀功。

折耳根的腥香味很重,没吃过的人,会受不了它浓浓的腥味,掩鼻作呕。但对于喜爱它的人来说,它却是脆嫩爽口、酸辣稍甜,芳香扑鼻的天然美味。山里人往往嫌炒加工熟后冲淡了腥香味,全凉拌生吃。把折耳摘了须,用清水清洗干净,折成小段,洒入盐巴,拌上红油、酱油、醋、白糖,就是一盘可口开胃的下饭菜。有凉拌折耳根佐饭,往往会食欲大增,一气吃几大碗也不过瘾。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回归大自然”、“药食同源”之风日渐盛行,人们对折耳根的需求量急剧增加,导致价格节节攀升,野生折耳根供不应求。于是,为了适应市场经济发展,解决供需矛盾,原先不起眼的大路野菜逐渐大面积地引进为人工种植。春末时把折耳根的根种上,勤加施肥,管理,折耳根就会知恩图报地缩短生长周期,赶在冬月上市,让吃货们大饱口福的同时,给勤劳的庄稼人带回了可观的收益。

因小时吃野生折耳根多,又都是在春节期间,所以总会把折耳根与年联系起来。在外地漂泊的那些日子,一到过年,当肠胃不堪重负时,就会想到折耳根。想到家里那张斑驳的木桌上,它妖冶地盛放着,勾引我无处搁浅的乡愁。然而,异乡的土壤里长不出折耳根,回家的路又太漫长,于是,折耳根就长成了心头的一个硬结,在想家的时候硌得我汩汩流血。

记得02年时,在深圳福田的一家川菜馆门前,蓦然见到折耳根几个字,全身的馋虫一只只复活过来,蛰得我忘了形。一向只吃路边摊的我,顾不得看标价,快步冲进装修奢华的饭店,急不可耐地点了份凉拌折耳根。菜上来时,虽然不是我所想象,但那几根又瘦又老的根茎,却也有几分折耳根的模样。我拿起筷子,咂着嘴,吱溜一声,和着口水一起,前面还没到肚子,后面的碟子却空了……回头想想,这十八块钱,我除了咂到一嘴酱油,还真没品出个折耳根的味儿。

后来,定居重庆,天天见到折耳根,餐餐吃着折耳根,不再为了那一缕腥香而魂牵梦绕,可算是圆了梦。却不知为何,往往在大快朵颐时,心底无来由地一阵阵抽痛,那折耳根与唇齿的亲吻,也跟着变得寡淡无味了。

对于这种徒增的烦恼,我认为是重庆与老家的折耳根不一样。

在重庆吃到的折耳根,都是人工种植的。不知什么原因,超市里出售的折耳根,叶子和茎是分开销售的。最普遍的是茎,很长,根须多,用谷草或者橡筋虬结地扎成一团,怎么看都像是小时候常见的毛草根。而叶呢,不带半截茎,胖胖的叶子张开着,要不了多少就是一大堆,买回一大包,腌过后只剩下一小盘。相对来讲,叶贵一点,清洗后直接放调料生吃,腥味较重,口感较脆;而茎呢,通常偏老,若清洗后直接拌调料生吃,可能牙劲不好的人会比较犯难。所以,通常,在做前会焯下水,使纤维变软,但口感和气味也随之大打折扣。

刚到婆家那阵,我很少下厨房,对他们总是要将折耳根焯水的做法很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对天然美味的糟蹋。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我亲自下厨,凉拌了盘生折耳根。本想借这个机会推广下生吃,不想,席终人散后,却见满满一盘凉拌折耳根居然无人问津,像个被嫌弃的小媳妇。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放足了调料,怎么会这般下场?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赌气地夹了一筷,结果费了老大劲没咬断,原来没焯水的折耳根又硬又绵,难怪没人吃。

这期间,我又走过了不少地方,也吃过不少折耳根,甚至这两年,在广东的菜市场和超市,都能买到折耳根。而且,生吃凉拌折耳根也成了普遍的做法。但,我的心底,始终浮动着一根不同的折耳根:它身子白胖丰腴、面容娇好甜美,头戴紫红色帽子,婀娜地躺在瓷白的餐盘里,风情无限,令人想入非非……

折耳根、老家、亲人,像是三股细绳,在我的心底交织着、扭动着、穿行着,令我时时感到锥心地痛。故乡并不遥远,亲人尚有联系,折耳根也可回家挖采。可是,远嫁他乡,于家乡,我终成了过客。每每回家,说着越来越被异化的乡音,面对越来越多的陌生面孔,我的心,总是在欣喜的同时,充满了深深的失落。

我不能遗忘过去,也无法回到过去,更不能预知将来。在现实与回忆之间,在拥有与失去之间,我就是一叶无帆的扁舟,左右摇摆,无法靠岸。但是我知道,只要父母在,家就在;亲人在,故乡就在。

折耳根,就是那匍匐在舌根的乡情。它让我时时反刍着,不忘对故乡的依恋,对亲人的牵挂,对贫苦生活的回忆,对幸福当下的珍惜!

远离故乡,惜别故土,屈指一算,已将三十余载,而家乡的一草一木,田间小路,天蓝云淡,淳朴民风,夜晚满天的繁星,麦场里层层叠叠的麦草垛,深秋收获后路边留下的包谷杆,田埂上的野花,田间地头悠闲吃草的牛羊,路边参天的白杨树和夏季崖边的槐花,果园的果子,却是我永远不能割舍的美好回忆。

我的老家位于关中西府,属于宝鸡辖区的扶风县召公镇,南北东西交通便利,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哪里有生我养我的的故土,有西北汉子的淳朴、厚道、善良和浓浓乡音和记忆中的童年往事,有周原遗址的宏伟遗迹和商周文化的遗俗民风,有大唐盛世法门寺晨钟暮鼓的回音缭绕。

虽远离家乡几十年,却仍然是乡音未改,习俗依旧,因为那是一方水土养育了我,哪里有祖辈的足迹,有我血脉相承的父老乡亲、亲戚朋友、儿时一起玩大的发小,还有村里父母亲为之付出心血和汗水,而今却残垣断壁,杂草丛生的院落和庄基地,这份浓浓乡情,淳朴的乡音永远不会让我改变。

离别家乡,是因为父亲在外工作,我们还年少,家中无劳力,无奈之下,父亲按政策解决了户口,我们有了城市户口。临走时,与村里街坊邻居告别,乡亲们依依不舍,双眼饱含热泪,握着母亲的手,千叮嘱万嘱咐送我们到村口,看到乡亲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当时40多岁母亲哭得最伤心动情,毕竟这是母亲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故土,这里有着母亲逝去的青春时光和生活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也有她恋恋不舍的老人和兄弟姐妹,母亲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适应过来,真是故土难舍呀!

记忆中的老家,过去由于娱乐活动少了又少,人们整天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重复着繁琐而又辛劳的农活,整天忙碌在地里,到年底却只是分得仅有的一点口粮,生活可以说是艰辛而平淡,却总是快乐着一如既往。

对我来说,儿时最美好的记忆,就是盼着礼拜六早点放学,相好的几个玩伴一起去村头的麦场麦垛里打闹,等着去看露天电影或者跟着母亲去村西头,村西头有一个不知那个年代的石磨,母亲每次都提前把自产的辣椒用火焙干,把辣椒放在石碾子上边,蒙布的毛驴有节奏的转圈,经过一段时间的碾扎,辣椒的香味四处飘香,玩伴们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烤锅盔,撒上盐,抹上碾好的辣子酱,那味道天然醇香,对过去的我们来说,虽然吃的满身冒汗,四肢乱晃,可那就是我们解馋的最好的美味佳肴。

夏忙秋收,是老家最忙的季节,也是乡亲们最高兴和盼望的日子,忙活了大半年,该是收获,颗粒归仓的美好季节,农家小院,处处一片丰收喜悦的景象,院中房檐下,树叉上满是堆满的包谷和红火的柿子,屋里粮仓里满满的麦子,这也是乡亲们辛苦一年的收成和结果,虽然累了,心里却全是喜悦和激动。

眼看天气转冷,冬季的脚步慢慢临近,过去似乎下雪的机会很多,一望平川,漫山遍野,白茫茫,雪皑皑,特别寒冷。乡村之间的路似乎也少的可怜,有路,也是羊肠土路。雪地中,人们仅凭借印象踏着别人走过的脚印,赶往各自记忆中的家。这一季节,对乡亲们来说,是相对最悠闲、舒适的日子,家家户户房顶冒起白烟,升起了火,烧起了热乎乎的炕,农田地里的活,天寒地冻,该好好休息,歇歇脚了。

记得小时候,这个季节,奶奶都要去姑姑家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奶奶是小脚,我就成了奶奶的拐杖,过去交通不便,十几里的地方。我和奶奶走走停停,几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姑姑所在的羊吉岭乡。在姑姑家,记忆最深的就是,村里的豆腐坊,姑姑每天早早起来舀一碗黄豆去换豆腐,领着我,去豆腐坊,刚出锅的卤水点豆腐,师傅用勺挖一碗刚出锅未成形的豆腐,就是豆花,回家放上调好的蒜汁,油泼辣子,当时,唇齿间淡淡的苦味,浓浓的老豆腐的余香,感觉那味道真是纯正呀!

冬季来临,就盼镇上赶集、过会,到了这个时期,附近周边做生意的都提前支起帐篷,占好摊位,搭起锅灶,最让我难以忘记的就是家乡集市上的羊肉泡馍。过去虽然家里不富裕,可母亲,每逢赶集过会,都要早早起来,烙好锅盔馍,去集市上端一盆热乎乎的羊肉汤,给我们姊妹们改善生活,还得悄悄吃,生怕街坊邻居说三道四,毕竟过去生活条件还是不好,还好父亲在外工作,家里还算可以接济上,那个时候,我感觉姊妹们是最幸福的,母亲是最温馨的,现在不时还想起妈妈的味道。

母亲干活是一把好手,虽是农闲寒冬,母亲却一点也闲不住,每年冬季,母亲总要点上煤油灯,不是纺线,就是织布、纳鞋底,夜深人静,老屋里总能听到纺车咯吱咯吱和母亲脚踩织布机和梭子穿梭的咯噔咯噔的声音,白布织好,每到赶集时间,几个姨都来了,谁也闲不住,都搭把手,在院子里搭锅染布。

一年四季,姊妹们的内衣,布鞋、鞋底和炕上的床单都是母亲一手操劳缝好做成的,母亲也不吝啬,临走,还给她的姊妹们每人都给一些,想起来,多让人心酸呀,可惜,母亲却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只能把这美好的回忆永远埋藏在深深的记忆中,寄托对母亲不能忘记的切切哀思。

到了腊月,过了腊八,乡村四野,农家小院,处处有了新年的味道。乡村四野,邻家小院,条件较好的开始挂粉条、挂面、杀猪、炸油锅,卯足了劲,来犒劳辛苦一年的家人和自己,准备着招待亲戚朋友的年货。

终于熬到年三十晚上,年味更足了,贴窗花,贴对联,贴门神,放鞭炮,给灶王爷添供品,到了该团员的时刻,不管一年来兄弟关系好坏,到该吃年夜饭的点上,弟兄们都要各自在自己家做好一盘菜,领着媳妇、子女,哪怕是简单的猪肉冻粉条,一瓶高脖西凤酒,都要去老人那里拜年、团聚、守岁。老人发完压岁钱,兄弟们都盘腿坐上热炕,围着小炕桌,说说家里的家务事,期盼来年风调雨顺,好年景,好收成,儿孙满堂,其乐融融,一起守岁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大年初一,村里村外祥和喜庆,街坊邻居相互祝福,拜年问好,预示着新的一年已经来临,人们开始要走亲串友去拜年,路上多了走亲访友的人流,妇女们头上的各色头巾和手中的各种灯笼格外显眼,在白雪之中显得格外喜庆。

走完亲戚,又该忙活闹十五了,家家户门挂上了大红灯笼,院子照壁也不例外,点上里边装满菜油,放上灯芯,用胡萝卜刻成的各种蜡烛,摆上各种属相造型的馒头,四处通亮,红火喜庆。十五这天,镇上组织,乡亲自发,耍社火,踩高跷,搭台唱大戏,以各种方式洗涮一年的辛劳,辛苦劳作的一年总算结束,临近开春,田间地头,乡间小路上又多了许多忙忙碌碌,日复一日与庄家为伴的乡亲们,辛勤耕作,盼望期待的新一年又开始了。

记忆中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就像旧挂历偶尔还想去翻翻,去寻找一下逝去岁月的记忆和对经过往事的回忆。而家乡的记忆更是一壶陈年的老酒,醇香可口,总是有品不完的味道。家乡记忆也是一幅永远不能描述完的心灵画卷,因为那里有我血脉相承的根,有生我养我的源,更有浓浓的乡情和记忆中的淡淡乡愁。

今晚的北京火车站,灯光格外灿烂,柔柔的光辉,轻轻洒在我们的身上......我满怀喜悦乘上北京至日照的K51次列车,与送站的女儿,相互叮咛了一番。然后,我催她说:“你下去吧,车就要开了。”在我的催促下,她快步下了火车。

一声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地启动了,我回故乡的心也随着列车启动了。女儿在站台上,向我挥手,嘴里还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话被北京的风带走了。我的心神被乡愁带走了。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稳了一会儿神,然后从兜子里掏出一本旧《诗刊》,随意翻看了几页。不大会儿车厢里的灯熄了,车内一片昏暗,仿佛是在告诉旅客们该睡觉了。这时的我一点困意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把书放在枕头边,随却躺在窄窄的卧铺上,心里想着故乡的很多往事……每天下午放学之后,都要约上几个要好的同学,男生女生都无关紧要。我们在村前的小河边,玩耍嬉戏;一会儿采摘茅草根和它的白绒绒的嫩穗,用手擦一擦根上的泥土和穗上的灰尘,放在嘴里嚼出了春天香甜的味道;一会儿在软绵绵的沙滩上翻跟头,累了就坐下来挖沙坑……快乐极了!仲春时节,我们女生们就像蝴蝶一样,在草丛中飞来飞去,采撷春意盎然的五颜六色的小野花儿,各自插在发辫上,相互对视,然后美美的笑一笑。忽然听见有伙伴在哈我的名字…… 惊醒时,便是第二天早晨6点多钟了。买早餐的服务员正在招呼着旅客们买他的早餐,推车里装满:鸡蛋、米粥、咸菜和馒头。晨曦越窗而过,车内格外的明亮,惺忪的眼睛也随却亮了起来。在这温柔的晨曦中,心里还在享受着少年时代的乐趣。便自然地想起了诗人庞德的一句话:“记忆犹如一个沿着海滨行走的孩子,你永远无法知道他会拾起哪个小石头珍藏起来。”

吃过早饭,临窗望着外面越来越清新的景物,迅速地往车是后躲藏,像和我一起捉迷藏的孩子,但我来不及寻找他们,因为我要去欣赏前面更美的风景。

我的心随着列车朝故乡的方向飞奔,越过了一道道山、一道道水、一座座城镇、一个个村庄、一道道风光!我望着铁路两旁如诗如画的景色,在想:为何这景色,越来越明艳越来越感到温馨呢?

于是,我将额头上的刘海用手往一边理了一下,注意看着外面迅速闪过的一个个站牌,细细地辨认着,希望找到这奇妙的温馨来自何方。原来列车已经进入山东的地界。此刻,压抑不住心中的惊喜!途经沂河的时候,我望着那宽阔而明亮泛着层层涟漪的河面,在春阳的照耀下,像一面巨大而古老的有生命力的银镜,这镜中反射出来的光芒里,一定蕴藏很多美丽的故事。

山东的大地,已经山青水秀、披红挂绿了,像一个青春靓丽妖娆的少女!我的眼眸疾速地紧跟着外面的山山水水,花花木木……点点滴滴不舍错过。这时我的耳边响起嘹亮的沂蒙山歌:“我的那家乡沂蒙山,高高的山峰入云端。泉水流不尽,松柏青万年……”听着这熟悉委婉的歌声,仿佛一股凉爽甘甜的泉水涌上心头。

列车突然停了下来,我赶紧把头探出窗外,仔细观看,哦,列车已进入临沂车站(日照原来属于临沂地区)。

“临沂车站”四个醒目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溢着春天的温暖。眼前的这个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的城市,使我联想到临沂诗人邰筐开的“一味茶坊”。我想象不出那里境界是多么的幽雅而清静,但我知道那里肯定是现实生活中的世外桃源。“来皆座上客,往来无白丁/ 曲终人不散,人走茶不凉......”这是诗人邰筐的淳朴清丽的诗句。南来北往的诗人们,在此边品香茗,边谈诗论道……想到这,我不禁心驰神往了!

列车驶出临沂车站,仍然是一路秀丽的山水,一路芳菲的花木,一路风光旖旎,美丽无边的春色,令我目不暇接。火车带着春风,从迷人的景色里迅速穿过,不到两个小时的,便驶进了日照大地——我的故乡。此时,无边的喜悦涌上心头!

我在心暗暗地高呼:“到家了!到家了!”

在这快乐的时刻,紧接着的是,一阵凄伤袭上心头,我眼睛即刻湿润了。虽然又回到家乡,可我的家今不同昔,已经物是人非。虽然家里有兄妹及其他亲人,可是,谁又能代替了父母啊!

从前回家,父亲、母亲知道我要回来,就早早地在大路旁等候着。当我一下车,就有一股春风般的温馨扑面而来;锅里早已做好了我最喜欢吃的饭菜……当一脚踏进大门槛,那浓浓饭香风一样扑进鼻孔!如今,我挚爱的父母已去了另一个世界;然而,我却不知道这浩瀚的宇宙之间,是否有另一个世界。如果永远找不到答案,我会永远的悲伤下去!

每每都是高高兴兴的回家,可到了家就会触景生悲。但明知道会这样,却还是想回家!

看看旅伴们脸上都洋溢着回家的喜悦,我就更加心痛,刚才属于我的那份喜悦,顷刻间杳无踪影。

铁道旁边的柳树抑郁的垂着头,如一床床鹅黄色的单薄稀疏的珠帘,随风懒懒地飘动;山坡上悄然绽放的杏花,带着淡淡的春愁,在风中漫不经心地舒展着,像低飞的片片云朵,它们仿佛懂得我此刻的心情。路边高高的白杨树,依然穿着一袭冬天的旧衣裳,苍白的枝桠上托着一个空空的鹊巢,附近却不见一只喜鹊;仿佛我家门前白杨树上的那几个鹊巢,鹊巢很快被火车抛向后面,而我的心,却依然停留在那个鹊巢上……

一位50多岁的列车员,他突然大喊一声:“你在想什么——想家了?到家了还想家?!换票了。我喊了你好几声,也听不见。”我赧然地笑笑,并连忙向他道歉:“对不起!我确实没有听见。实在抱歉!”我不好意思的又冲他笑了笑。他也冲着我温和的笑笑,没再说话。他高高的个子,红红的脸膛,五官端正,一脸的正气。他笑容使我感到很温馨,有几分家人的亲切!他的笑容,使我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并告诉我你已经到家了!——一个微笑,有时候是一种巨大的力量!

今天是20xx年4月1日,我又回到了生我养我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故乡!

我把被子叠整,把枕头放平,然后从行李架上取下皮箱,一切准备就绪。火车慢慢地停了下来。那位列车员大声喊着:“终点站到了……”——我夹在旅客们中间朝着车门走去。心里默默地重复着:“终点站到了......”然而,我对父母的思念、对故乡的思念,永远都没有终点!!!

村前的那条弯曲的清澈的小河,泛着层层乡愁,和着亲切的乡音缓缓流向前方!

那天,我累了——远离烟雾弥漫的厮杀,解下刀枪剑戟的戎装,走在返乡的路上。留住路边的流水,洗净脸上的尘埃,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唱一段久违的“望乡”,不远处炊烟袅袅,闻到了葱林的花香。

那天,我困了——撕下一朵白云,铺在山村间的草地上,面向天空绘制七彩梦想。一片片树叶落在草尖,遮住了小黄花的视线。叶子的露珠流进眼睛里,蛐蛐的歌声催游梦乡。清风习习,大地飘绕,家乡的床铺竟然如此舒畅。

那天,我烦了——一阵阵无名火纵然升起,蹦起的青筋犹如藤筐。一颗兴奋的心屈服了忧伤,家乡的老槐树叶芝枯黄。老土屋被冲到了土墙,村里的道路积水成荒。仿佛看到亲人期待的眼神,一副重担压在我的身上。归心似箭,赶包行装,船儿呀,能否打起精神,快点起航。

那天,我回了——一三间青瓦房整修一新,村路平整再没泥泞;失修的小学又在歌唱,一双双黝黑的手紧握不放。围桌举杯而席,今天不会喝醉;亲朋紧邻相聚,嘱咐话儿多多。坐在炕沿上,您仔细端详,脸上被亲人抚摸成画廊。望着皎月惊喜,看着流行感伤;但愿此景不散,此情永长。

小时候爸爸说,屋后有一座山。于是,我幼小的心灵中就会想到,有山的地方就能找到家;妈妈也说,门前这条河流过的地方就是家乡。于是,我幼小的心灵中就会想到,有河水流过的地方就是家乡。爸爸妈妈还说,有糖吃的地方就是家乡。于是,我幼小的心灵中就会想到,有糖吃的地方就是家乡。

长大后,无论在哪里,见到山就会想起家,想起梅家山;见到河水,就会想起家乡,想起沱江河;见到糖果,就会想起家乡,想起甜城——内江。

梅家山给我带来过无穷的欢乐,它就像父亲一样陪伴我、让我勇敢和坚强。喝着沱江河的水长大,母亲河养育了我,无论何时何地,想起母亲,就会想起沱江。吃着糖果、蜜饯长大,内江就像父母的摇篮,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无论何时何地,想起父母,就会想起甜城,就会想起家乡。

懂事后,父母再也不说什么了。我对家乡有了自己的认识:走出内江,内江就是家乡;离开四川,四川就是家乡。

当我嗷嗷待哺的时候,吃到了母亲的第一口奶水,于是,对母亲的爱就成了一种毕生的依恋,一种血缘的亲情。亲情没有时空间隔。没了亲情,无论活到多大岁数,就成了孤儿。我吃着家乡的食品长大,对家乡的热爱就成了一种乡情。乡情忘不了,割不断。没了乡情,无论走到哪里,就成了漂泊的游子。

舌尖牵动乡情,乡情连着内江。麻辣牛肉面、红油面、寡妇面、兔子面、鸡汤面、渔溪鲶鱼、球溪河鲢鱼、黄辣丁等,都是内江的美食;各种蜜饯、东条、花生糖,享誉省内外;糍粑块、麻辣牛肉干、油个子、麻辣兔丁、菜皮子、豆腐干等,是最爱的小吃;冬尖、塔罗科血橙,周罗卜、海椒,白乌鱼等等,是著名的土特产品。家乡味,乡土气,让乡情融化在了我的骨髓里,终身难忘。

乡情,是对风土人情的习惯和认同。我睁开双眼,看到了父母的音容笑貌,于是,对他们的脸庞的热爱就成了终身的依恋。无论美丽或丑陋,高贵或贫庸,他们的脸庞就会在我心中打上烙印。没了这种烙印,就成了弃儿。走遍山村和城镇,习惯了本土风情,自然形成了一种乡情。乡情忘不了,割不断。没了乡情,心无所依,爱无所寄,就成了弃儿。

内江风景秀丽,民风淳朴,让我的乡情浓浓。山水牵动乡情,乡情连着内江。想那内江八景——“东林晚眺、圣水灵湫、西林古渡、浮桥暮霭、三元晴岚、挂榜落霞、沱水夜月、高寺耸翠”不知迷醉了多少文人墨客;看那资中八景——“重龙晴岚、灵岩泉韵、北田秋丰、盘峰暮雨、醮坛云梯、珠江夜月、古渡春波、渔灯晚照”不知让多少游人流连忘返;还有那威远八景——“镜塘夜月,沙岸晨钟,白塔抹烟,紫金叠翠,横山落照,高洞飞流,古佛洪崖,老君丹灶”不知让多少人思念。隆昌的石牌坊,古宇湖、云顶山、白云湖等风景区,让人赞不绝口。看惯了家乡的山山水水,那份乡情,那份眷恋,无论走到哪里,都让人难以忘怀!

还有一种乡情,是对历史名人的仰慕。名人牵动乡情,乡情连着内江。自古内江多俊杰,近代更是英才辈出。才高八斗的苌弘,贵为圣人师长,学富五车的骆成骧,清朝末代状元,让我们为乡情深感骄傲。国画大师张大千、炸弹大王喻培伦、新闻巨子范长江等,让我们为乡情增添了一份自豪。

乡音难改,乡情难却。一句“巴适得板,安逸得很”的乡音,唤起了多少人对内江的热爱,对家乡的向往。以语气助词“哈”为特征的乡音,更是让多少“内哈儿”对家乡的热爱和眷恋至死不渝。乡情,是爱的源泉。爱内江,爱家乡,爱中国!

何为乡情?乡情是父母唤你回家时的那份急切,乡情是走在田间小路上享受微风时的那份惬意,乡情既是你对家人的爱,也是你对这片土地的爱,乡情还是?

李白曾仰望星空,写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句脍炙人口的诗篇已流传了数千年之久,李白对家乡的爱便可见一斑,我亦对家乡有着无数的爱。

一提到家乡,我便想到那“白山黑水”,潺潺的松花江流水声,清新动人,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峰峦叠嶂,整个被白雪覆盖了,有山有水,这岂不是名画家笔下的山水画?金黄的麦子整齐排在一起,被微风一吹,便形成了“金黄的海洋”,丰硕的玉米早已挣脱了叶子,个个玉米粒甜美多汁,远处夕阳下隐约有老农民拿着镰刀收割农作物呢!

这里的人们的热心程度肯定不比其他地方的人们的逊色,人人都是“热心肠”,所以说旅游者可以放心地来我们这里旅游了,完全不必担心会遇到什么坏人,当你一需要帮助,这里的人们会毫不犹豫的向你伸出援手。

时间和距离,可以洗涤生命里许多的东西。再多的悲喜,始终会远去,再深的爱恨,也敌不过距离…但世上有一种情却是离得越远越浓,隔得愈久愈烈,那便是游子对故乡的一份眷念之情。父亲浓郁的家乡情结,是我们家里的一道风景。

携一缕乡愁,风尘仆仆奔走于一条通往家乡的小路,父亲几乎用上了一生的时间,但他或许觉得还不够…从旧时光里需摆渡一段水路,再步行一条蜿蜒的泥沙小道;到新时代通了路,只走一条长长径直的柏油小路;从骑上单车,到坐进汽车;从单枪匹马,到出双入对,转眼儿孙满堂…小路的这头是望眼欲穿,小路的那头是翘首以盼。

特别的情缘于特别的因,人生总是在一则则因缘里演绎。解放前,父亲的大家庭在村子里以酿酒为生,生活殷实。谁料天有不测风云!祖父的早逝,让父亲那片天倾刻塌陷!那年父亲6岁。祖母悲伤过度,忧郁成疾。失去了父爱,失去了庇护,幼小的父亲从此诚惶诚恐,丧父的阴影一直笼罩着父亲的童年。辛酸的童年与亲情的呼唤交织在一起,萌芽了一段朦胧的乡情。

俗话说:血浓于水。血脉是亘古无与伦比的一种亲情。父亲是幸运的,祖父去世后,身边的至亲都对他关怀备至:祖奶奶坚持不分家,让父亲孤儿寡母的生活不致窘迫,这爱使他倍感温暖;二祖叔和三祖叔视父亲为己出,对父亲照顾有加,让他读书,这恩令他感怀至今;异地求学时祖姑母和祖姑父对父亲体贴入微,弥补了父亲过早失去的父爱和不足的母爱,这情让他终身难忘。厚重的家乡情结在一点一滴的亲情中堆砌起来。

老子说:祸兮,福之所依。世间任何事物都存在两面性,逆境总是特别的历练人。童年的这个变故让父亲迅速成长起来,小小的年纪无所不能:在自家酒铺里碾酒饼,烧火酿酒,卖酒扫地,帮养三鸟,赴海里抓小蟹促小虾捡钱螺…童年的这段经历,培养了父亲刻苦耐劳的品格,受益了他整个人生;童年的这段生活,让父亲对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充满特别的感情。

读书彻底改变了父亲的命运。解放后,十八岁的父亲不负众望,经过民主选举当选为乡里公办小学第一任校长,为职业生涯的开篇写下一笔浓墨重彩。往后,顺着命运的牵引,父亲越走越远,走向多姿多彩的幸福人生。这也许是上苍对他不幸的童年的一份补偿,也许是他不服命运的安排努力拼搏的结果,也许是至亲的力量成就了他的今天。

人间自有真情在,宜将寸心报春晖。生命从故土开始,喝的是家乡的水,吃的是家乡的粮,沐浴的是亲人的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路走来,家乡的风吹草动,亲人的温饱冷暖,都牵动着父亲的心,每每倾其所有,竭尽所能,那是情之所至。我们家跟家乡亲戚的来往之密切,是远亲近邻亲朋好友人尽皆知的秘密。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对农村的影响,都率先在我们家体现。这何尝不是一种乡情横溢!

心中有念,无限眷恋。小时候寒暑假父亲经常送我们到乡下小住一段,体验农村生活,借此释放他心中对家乡的那份念想,同时也让乡情在潜移默化中传承。村口宫前那颗大榕树古老祥和的样子;夕阳下家家户户炊烟缭绕的景致;一群鸭子摇曳入水惊扰一池清幽的画面…。都是我脑海中一幕幕迷人的家乡风情,这里就是父亲魂牵梦绕的地方。

尘世间有太多的情缘,让人难于割舍。那条回家的长长的小路,还有小路两旁一望无际的稻田,寄托着父亲无尽的思乡情怀,也熏陶了几代人的家乡情愫。父亲的家乡情结,如同宫前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榕树,繁茂苍郁,写满美丽的沧桑,深沉绵长……

十年生死两茫茫,这一次远涉千里,能活着回来,不知是耻辱还是庆幸。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恰是我最风华正茂的十年,恰是家庭最需要我的十年,都被我蹉跎了。我当初怎么那么糊涂,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想到这我有种无言见父老乡亲的羞愧,可是这十年的煎熬,不就为了今天可以再回到家庭的怀抱吗?为什么越接近故乡,心脏越如此猛烈地跳动?十年,当我真正再踏上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我无法可想。

进入内蒙地界,我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和心疼,犹如那年逃出内蒙有一种莫名的前途未卜的恐惧。我没有勇气坐高铁返乡,我需要在火车上做思想斗争。近了,更近了,已经过了赤峰,终于进入了我悲喜交加的宁城区域,我不敢看路边的风景,又只好看路边的风景,事实上我什么风景也看不进去。我实在没有底气想象我的矮小的多病的妻子和我的一对儿子该以怎样异样的愤怒抨击我。十年,我错过了孩子成长的最重要过程,我错过了家庭最需要我的十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的妻子是怎样地含辛茹苦我可想而知,或者说我无法而知,因为没有经历就没有发言权。其实我没脸回到家庭去,可是除此而外又有哪里可以收留我游荡的灵魂。这些我思考了上千遍上万遍的问题,有时想得我脑袋要爆炸,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想。有时我觉得它一定会爆炸的,也许在我回家了的那一刻。所以,在没爆炸前,让我先看看我久违了的故乡吧!

离家乡越近越胆怯。脚步和心灵都有点颤抖。终于熬到了村头,这还是我原来的故乡吗?我记得村东头有一个干枯的水塘,几棵带死不活的榆树,如今怎么环绕着挺直的白杨,在林间还设置了蒙古包,蒙古包后是锅灶和烤箱,树上还挂着招牌:乡村垂钓园。我的天啊,当时水塘里可只有几只蝌蚪。再看水塘岸上,种植了风景树,榆叶梅正红,连翘正黄,垂柳正绿,颇有水乡的意味。塘边设置了钓位,可免于暴晒之苦。河塘被开发得很大,中间铺设吊桥,可以到对面的办公区和生活区。简直是一条龙服务。再看河水那么澄澈,翡翠一般,不断有鱼儿跃出水面。我有点眼花缭乱。赶紧拽了拽口罩,因为此时正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向我走来,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我走上前去搭讪:“请问这里放钓了吗?”

“还没有,不过已经撒过两次鱼苗。因为在建游泳池,所以时间可能要推后一些。”他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我看到了建设一半的游泳池规模很大,有点城里游泳馆的味道。可是令我疑惑的是我始终不能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于是继续问道:“这是谁投资建设的?”

那人未语先笑:“要说这人啊,可真是我们村的恩人。当年知识青年下乡的时候在我们村插过队,在这里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知青返城后他不忘这里竟然重返知青路,放弃了家族庞大的企业和优越的生活条件,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年。带领着村民们靠山吃山不断寻求致富道路,确定食用菌生产、野狍养殖、林果种植等产业项目。这不,种了千亩苹果园,“蒙富”苹果销往全国各地,就在前几天,这里还召开了杏花节,一千亩山地的杏花,那叫隆重。在杏花节上,那个知青还成立了影视基地,说是这里鸡冠似的山脉适合拍摄影视,搞多种经营。尤其是十个全覆盖后,这个村子真是大变样。出外打工的人回来都迷路了。”

那老人说得饶有兴趣,脸上堆满幸福。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脑海:孙奎连。我在外地逃难的时候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他的事迹,还参加了什么人物评选。于是我顺口问道:“那知青是叫孙奎连吗?”

那人点头:“嗯,如今孙书记可是全国都有名啊!据说去年评上了市级优秀人物。他人好,这些荣誉也是应该得的。主要是他造福一方啊,这村的老百姓真是没少跟他沾光啊!”

我忽然想到了妻子,忍不住低声问道:“听说这村里有一户姓牛的媳妇带着一对儿子,他老公前十年跑了不知下落,她家日子过得咋样?”

“呸!提起那个没良心的村里人都骂他,多好的家啊,他说跑就跑了,仗着自己在外地打工有几个臭钱,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她媳妇那是一个要强的人啊,前几年四处找他,差点没疯了。还是孙书记和村干部没少帮她们家,还鼓励她种果树,扶助她供孩子读书。那媳妇也是心灵手巧,村里果树数她种得最好,成了村里的种植能手,还去市里做过经验交流呢!如今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哎!那媳妇是好人啊,十年未改嫁,一直等她男人回来。靠种果树和种地维持生活,辛辛苦苦把孩子都供出去了,那两孩子是这村考了最好专业的大学生呢。孩子上大学花费高,村里评了她家低保户,还有别的救济的钱,她就一直撑到现在。”那人说的话里满是敬佩之意。

我默默听着,不知眼泪在口罩里流了多少,可想而知,十年啊,对她是多么大的摧残。我的妻子,我的杏儿,当初我们是多么恩爱,因为我一念之差,误入歧途,后悔晚矣!我没有听下去,无颜地离开了。如今我已经不能直接回家,我需要找一个人先去当面和杏儿说情,否则她不会收留我的。我想好了,只要杏儿收留我,我就是她下半辈子的牛马。

我好不容易求动了姐夫说服杏儿答应见我,我真的要回家了吗?或许残酷的有家难回,也许杏儿只是想找回十年前我离家出走的答案。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终于见到了阔别十年的杏儿,她苍老了但人很精神。她还像原来一样,衣服朴素但是打扮得得体。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我以为她会哭闹,但她冷静地说:“这些年我一边找你也学了点法律,在你离开的第二年我就办了离婚手续。按理说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有必要问问你,为什么十年前我们当初感情是那么好,你那么狠心就离开了我们。如果不是遇到好人遇到国家好的政策,你想没想过我们娘三的日子咋过?你不是个有责任心的父亲。这些年我一直想不通,今天你回来了就给我一个答案吧!”杏儿一直很冷静得惊人,虽然脸上满是泪水。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求她饶恕我,只感谢她带大我的一对儿子,低沉地说道:“要怪就怪我在外打工被一个有夫之妇勾引,被迫与她相好。那年她老公出狱了,听说了我们的事四处追杀我,还扬言要杀了咱全家,我被逼无奈只好隐姓埋名跑到甘肃打工。一直到去年我听说她老公再次犯罪执行了枪决,我才敢回来找你们。现在说这一切都晚了,是我做事糊涂对不起你和儿子们。我这次回来也是赎罪,如果你还许我回这个家,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补偿你。如果你不许,我立刻就走永不回来。”

杏儿一边听一边哭着说:“那女人的丈夫在你走后来过咱家报复,是村支书叫我报警备案,并且村支书派人轮流保护我们,我们才躲过了一劫。你以为你逃避就可以逃避得了吗?这十年,如果不是党的政策好,我们娘仨可咋过?儿子上大学村里奖励了四千元,还帮着借了无息助学贷款。如果没有村里的帮扶,没有党好的政策,别说念大学,恐怕儿子们念书都念不完。你知道我们娘仨过得有多不容易吗?……”

杏儿说不下去了,我也不断地磕着头:“都是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你们娘三。我罪有应得,不得好报……”

“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些年我一直未嫁就是看在你原来对我们还很好的份上,我不相信你一辈子不回来。一日夫妻百日恩,做人要凭良心。虽然我们已经不是夫妻,按理你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是儿子们忘不了父亲,希望我们能够过好后半生。我也不能保证对你像原来一样,如果你愿意我们从头开始吧!”杏儿终于给了我明确的答案。

我索性又磕了两个响头:“这些年我无数次地悔过,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图一时的快乐,给你们,给我们的家庭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只要你给我悔改的机会,我愿意补偿你们一切。你就权当是收留了一只流浪猫或流浪狗吧。”

“那倒不用,现在政策好了,你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我不断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

坐在席中,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结婚的宴席,我远房一个妹妹的喜宴,我被安排在重要位置。于是也中规中矩地端坐着,一派淑女的模样。

母亲悄悄地走到身边,示意我出来一下。走到门口,一个阿婆,苍苍白发,脸上满是千山万壑的皱纹。眯缝着眼,拉着我的手端详,笑。

“小兰子一晃都这么大了。”

“阿婆,是阿婆!”在惊喜地唤着阿婆的时候,眼前一一掠过的是当年阿婆的模样:梳着齐整的小髻,着一身对襟盘扣合体朴素的衣裳,脸上永远是淳朴的笑,干净利索的样子;还有她小小的透着温馨的小屋,矮矮的围院,和围院外我每天路过的窄窄的小路。

“阿婆昨天听说你今天在,就想着一定来看看你!”母亲在一边旁白着。

“是啊,我得看看以前那个鬼精灵的兰子长成啥样了?还认识我这婆不?”她慈爱地攥紧我的手,又伸手帮我顺顺头发。还是那样温暖的笑。

“兰子长得这样精致了呢!小时候可是个调皮鬼,男孩模样!”我伸伸舌头,娇嗔地做了个鬼脸。是啊,我的乡村生活,那时离淑女很遥远,活脱就是一个总是闯祸让父母头疼的“假小子”。阿婆几句话,一下子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

阿婆家在我上学必经的路旁。每天清晨,小山村的雾岚还未散尽。静谧中,我总是骑着单车勇猛地冲锋在阿婆家那条小路上。这时的阿婆要么在院子里晾晒着衣服,要么在给鸡喂食,或者就坐在灶堂前,一任屋顶飘出淡蓝的炊烟。老远的,我会以一阵急促的车铃声预告我来的消息,然后习惯地来一句“阿婆,早”——我虽然很调皮,但小孩儿当中还是算有礼貌的,嘴巴甜,父母教育的结果。阿婆也总会适时抬起头,“兰子,又上学了,慢点呵!”通常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车子早已溜出好远了,只是远远地大声地应和着。山村的静谧就这样被我们打破了,一个早晨在简单的问答中生动起来。

回来照旧要经过这条路的。时常有惊喜。阿婆家有孩子在城里上班,不时带些时鲜的东西孝敬她,而我因为深得阿婆的喜爱,常有口福。几粒糖果、几块饼干、果脯、巧克力、水果。许多乡下难见和匮乏的东西只有阿婆常给我留着,满口盈香至今飘荡。以后外出求学,每年寒暑假回家,总会到阿婆家坐坐,那里蓄着我枯燥读书时光的许多乐趣和温暖。

和阿婆拉着家常的时候,围上来几个靓靓的女孩儿,豆蔻的年华,葱儿似的水灵,新潮时尚的打扮,恍惚间觉得自己老了。疑惑间,一个个甜甜地叫“兰姐姐”。看我诧异的表情,一个娃娃脸大眼睛的姑娘露着花儿般的笑,说:“不记得我了,我是敏。”“我是月”。我循着一张张脸望过去,可不是?是我曾经的那些衷心的拥护者呢,她们管我叫“姐”,然后成天介地跟在我的身后,指望我领着她们游戏,带着她们上山爬树,下河摸鱼。童年的欢乐记忆里有她们,那些遗失的过往奇迹般地一幕幕重被拾起,鲜活的,清晰的,明丽的,快乐的。

寒暄了一阵,又得坐回席中。那些关注的目光一直在身旁缠绕,绕得心里暖意洋洋,温情满怀。

傍晚,将要离开,在必经的村口站了好多的人。走过时,以前住我前屋的张婆急急地走到自己开的小店里抓了一袋花生塞到我口袋;同龄的童年的伙伴斐站在人群后羞怯地对我笑笑点头,他看上去有沧桑的痕迹,但笑容依然如昨日的灿烂;那些大婶大妈总是笑着去抱我女儿,不时在口袋里塞上各种自家炒的特产;还听到有人以长辈的身份津津乐道我小时那些调皮的趣事。

我一路静静地走过,脸上露着笑,和他们招呼着,心里却思潮翻涌。不长的路,让我忽然深切地懂得什么叫乡亲,什么叫乡情!

家乡,我这些年很少触摸的家乡,那些平整的水泥道、一栋栋新矗立的楼房展示着新农村建设的成果,也改变了记忆中故乡的印象,还有那一张张已然陌生的脸,多少让我心里有一点惆怅和一丝忧伤,心底似乎有着不被家乡认可的沮丧。然而,走进故乡,走进那些真诚的微笑,我又猛然发现,虽然岁月渐老,但,不老的仍是那乡情,浓浓的、无边的、笼罩我一生的乡情。

这份乡情,还在的,其实一直都在的。

回老家过年,带了些挂历作礼物。遇上或拜访父老乡亲,都给一份。当然,对于比较亲的老人,多少还带点吃用的礼物,以表示年节的慰问。同时,由于平时很少回家,回家也因工作忙,常常来去匆匆。所以,回家过年,多少给他们点钱,表示平时很少看望他们的歉意。

我深知,对于来去匆匆的我,很多人都在打听我何时离开。问到我时,我只能撒谎说明天。其实,当天晚上就得走,因为不放心城里的家。我迁居六年,三次被盗、一次被抢。案报了,总无结果。也许事不算大,不足以引起重视的缘故吧。所以,上午到家,晚上吃过年夜饭就走。走的时候,除了父母兄弟,我没跟其他人告别。因为一旦告别,你送这,我送那的,这人情太浓,我又怕带东西,但又不好推辞。你要是不收下,就有嫌弃之疑。要收下的话,上下车时,东西多了,不好拿。但是,隔壁邻居,好像随时都在注意我的动静,刚一出门,一路上,送血豆腐、送粑粑、送自种大白菜、送香肠、送鸡的都有,结果不得不满载而归。

身患风湿病的四奶奶,作为这一辈的最后一位老人,每年春节我都要去看望她,送些糖食果品,给点钱表示敬意。毕竟四爷爷和我爷爷是一奶同胞的弟兄。每次看望她,她老人家都要千恩万谢,并说很多祝福的话。临了还要把她觉得最好的东西给我带给孩子吃。四奶奶对儿子、媳妇和上高二的大孙子爱念叨,对小孙子特好。她说小孙子听她的话,叫做哪样就做哪样。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四奶的儿子存法在广东打工几年,花了十几万块钱,自己在老家建了一栋别墅式的房子。虽然只有一层,160多平方,但外贴瓷砖,内铺地板,家用电器样样都有。在安顺当了两年的保安,现在学会承包水电工程来做了,据说很赚钱。存法叔的妻子香娘在广东打工。说是打工,其实是给她兄弟搞管理。因为那个厂是她亲兄弟开办的,据说一个月四、五千块钱,收入不错。所以,过年了,都回了家,而且所办的年货,应有尽有。只是,他们离家远了,为了挣钱,很少回家看望老人,所以老人爱唠叨他们。

前些年,族中的不少兄弟,因孩子多,并且还在上学,经济来源有限,生活上有些困难。我送东西给他们,他们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孩子大了,都在外打工挣钱了,经济宽余了,过年了,腊肉香肠挂满炕,血豆腐、盐豆腐也摆满炕笆。

曾经因父母重病、做生意折本等在经济上最困难的三林兄弟,现在,大的两个儿子到浙江绍兴打工,每月各自都能挣两三千块钱。只有小儿子还在读书。家里杀了一头肥猪卖了,还杀了一头来炕腊肉、筑香肠、做备豆腐。在他家烤柴火时,看到他家炕的腊肉、香肠、豆腐密密麻麻的,在燃烧的火焰上,油真真的滴着油,让人馋涎。柴火上还架着一个大沙锅,锅里卤着猪耳、猪脚、鸡脚、猪头肉、鸡翅等,卤味飘香。三林叫回家过年的儿子拌饲料喂牛马。我问他养了多少牛马?他说两头水牛、一匹马。而且是刚买的。马买着3600多块钱,大牛5000多,小牛也是3000多。准备喂养肥壮些后,能赚几千块钱再卖。

年已七十有七的存宽伯伯,听说是在老四家生活,我前去看望。到了老四家后边的公路上,见老四骑摩托车带一坨烟花炮竹和年货回来,我帮着他抱回家,找到大伯,表示年节的慰问后,坐在炉火边抽烟聊天。老四没好好上过学,大伯也不识字,因此请我算算大伯现在有多少岁,并说是属猪的,比我叔大一轮。我说那就是77岁了。

我问老四现在以哪样为业?老四说,前几个月在外打工,现在趸洋芋卖。从安顺用东风车拖到补郎,租房子卖。房租一个月500块钱。每斤洋芋连运费在内,成本合五角钱,可卖六角一斤。如果一个月能卖一车,那就能赚几千块钱。老四说大儿子不听话,在外打工挣到的钱,到处谈恋爱,钱花了,没一个成功的。小儿子在家帮着放牛看马做农活。他准备带着小儿子学做生意。做农业苦,收益折钱来不滑算。

看来,老四家的日子也在奔好。说话间,炉火上盖好口的大锅里,发出了沸腾的响着,并且飘出一股清甜的香味。我揭开一看,原来是准备年夜饭的一道菜——一大锅满满的排骨炖萝卜。那乳白包的汤汁让人看了馋涎欲滴。

乡村的年夜是最注重团圆饭的。家家户户敬了菩萨,放了鞭炮,供了祖宗烧了纸钱,就把准备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桌子,倒上红酒、白酒,一家人围炉而坐,开始一年到头的团圆盛晏。谈天说地话家常,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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