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行车情缘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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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自行车人们都非常熟悉,它是20世纪末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代步工具, 我这大半生就亲手买过用过不同型号不同规格的不下10辆。几十年来,我与自行车结下了深厚的情缘,现在回忆起来,往事仍历历在目......
自行车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谁家有辆自行车,那可是家中的宝贝,农村的稀罕物,荣耀乡里,只有国家干部职工才能买得起,配得上。物以稀为贵嘛,那时是计划经济,凭票供应,也只有上海产“永久”“凤凰”和天津产“飞鸽”“红旗”牌为全国名牌。那个时候,年轻人的时尚和财富是看家有无“三转一响”,即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大闹钟。我家有自行车大概是上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是当大队会计的父亲和大队保管,为了工作方便,两人掏55元钱伙买大队退役的旧车,为河南安阳市产“飞鹰”杂牌车,别看是辆旧车,它可是父亲非常喜爱的宝贝,平时在家谁也不让骑,成为他俩的专车。我那时在县城上高中,每星期总是挑个担子,一头挑馍篮子,一头挑红薯或豆面, 单程30华里,两年多来每次都是步行四、五个小时,多么羡慕家庭富裕的孩子神气地骑自行车上学啊,而我家中的自行车从来没用过,现在想,不让骑的理由可能是:一来是两人共有,本身你不骑他骑,天天车闲不住,即使闲了他也觉得我用不合适;二来主要是父亲要我吃苦耐劳,不搞特殊化,锤炼意志;三来我个小体弱,那时不会骑,怕出交通安全事故。所以,一直到我20岁当了民办教师3年,旧车完全归他所有后,偶尔才让我骑一次,还得是替他跑腿办事才行,平时只要他停车就落锁。那时,因为学骑车我是多么记恨父亲啊,咋那么狠心呀,自家有车不让学,不让骑, 你还是我亲爹吗?
可是,到了成年人后,见到同龄人学骑车就手痒痒,在别人的怂恿下,有一次瞅见父亲没落锁,就偷走在生产队打麦场学骑车, 虽说车后有人手把手教,但还是一不留神车把不听使唤,连人带车一下子冲进了场边水坑里,弄得像只落汤鸡,此情景正好被父亲从田里干活回家的路上远远地看见,后来,到家见到我不由分说狠狠地训了我一顿,从此不经他允许不能再摸他的自行车。这件事我印象太深刻了,当时不是母亲护住我,他气愤地非打我一顿不可,我也曾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也不骑你的破车了,看我学会学不会,青春期的逆反心理驱使我,18岁我非学会起自行车不可。说来也巧,“75.8”特大洪水是坏事,但对于我学车来说,给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队农业学大寨工作队驻队干部是县粮食局的老刘,年约40来岁,发大水前他骑一辆破自行车住在我家隔壁,发水后他回原单位近两个月没来,全村几百间土房房倒屋塌,所幸的是仅有隔壁邻居家的三间主房没倒,自行车保存完好无损,且没上锁,天助我也!正好邻居家的男孩子和我同岁,也不会骑车,刚当村小教师,和我同行。我就撺掇他和他父亲商量要学车,开始他父亲以为是领导信任放他家的不敢承诺,但经不住我底火烧的紧:“领导一辆破车,说不定人家不要了,不然的话,早该来了,我俩一起学,有车闲着多可惜呀!”伙伴软泡硬磨,他父亲总算同意了,前提是不能骑坏。得了他父亲的应允,俺们别提多高兴了, 推着车一溜烟跑到打麦场里,你帮我,我帮你,轮换学车,得空就和自行车黏在一起,正好洪水后我父亲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我在干什么了。其实那段时间大队学校全部倒塌,秋季推迟开学,老师们天天到学校整理废墟,一干就是两个月,等简易房盖好才开学上课,时间不紧张,我俩就是趁着这个间隙,锲而不舍,不知摔了多少次跤,受了多少累,流了多少汗,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总算基本管独立上路骑行了,我会骑自行车啦,心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像喝了2斤蜜那样甜,夜里睡觉做梦都偷着乐呢!
为了检验我骑车的技术可行不,我决定一大早骑车40华里,去看望我高中时关系最好的同学—班长徐新建。因为他发大水后他给我寄来一封信, 关心我是否还活着,想来看我,因为我高中时左小腿生疮他曾经带领两个同学来过我家看望,现在他正当生产队长,忙于秋收大豆,他那里地势高,靠干渠的地块还没绝收,但刚生场大病。闻讯后我不等复信,正好学会骑车又有自行车,不需要再请示父亲,跟母亲和伙伴打个招呼,买上2斤糖水罐头,就非常大胆地沿驻新公路——平射土路骑行去了。一路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朗朗跄跄、跌跌撞撞,连问路带心情紧张,40里路我骑行近3个小时,中午12点半才赶到同学家,当见到大病初癒的同学时,他非常喜出望外,看到我手中推的破车铃不响前闸失灵的.惨象,竟能冒死前来看望,更使他一家人感动不已,说啥也要留我住一天, 可是,吃罢午饭叙过旧情后,我还是坚持当晚回去,以人家只借当天为口实最后说服了他们,您们看我不是安安全全地骑来了吗?回去路熟车技会更好了,不用担心,事实上,我的判断是对的,那时路上车少人少,回家只用2小时都到家了,而我母亲和伙伴揪住的心就像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后怕,不仅骑行技术差,还关键是破车正如人家所形容的“除了铃不响其它都响”,骑远路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真是够胆大的,要感情不要命啊!
到了1978年春,我参加首届恢复高考被录取到汝南师范,等拿到录取通知书,我第一时间是向我的原班主任老师借辆好车,飞速骑行90华里,迫不及待地看看久闻大名的神秘学校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连我做梦都梦见了这所学校,当时高兴的心情就像到北大清华上学一样,关键是从此我可以有资格脱掉草鞋穿皮鞋,毕业以后自己可挣钱买辆自行车,有事不再到处找人求爷爷告奶奶“烧包”(贬义词,方言,意思的显摆)了,也可以神神气气地骑行在乡间大路或县城的大街上,腰杆硬了。二年的学业很快结束,在毕业不到一年我恋爱结婚,和爱人商量,啥家具也不添,当务之急是掏180元钱买一辆名牌“飞鸽”自行车,既作结婚礼品送给爱人,又作为婚车把新娘骑车接到我家见父母亲朋。可钱上哪儿筹呢?还是爱人给出的好主意,首先把她在县办工厂当合同工人挣下的两个月60元工资兑出来,再把我在见习期一个月29.5元的工资加上,剩余的一半向父母要,就说媳妇结婚不要彩礼,但婚后我们从县城回来看望您们总得有交通工具我们共用吧。按爱人的话在提前回家时向父母说了,他们一商量,觉得我们的要求不过分,不过,现在没有那麽多钱,先给我们借100元,待我们结婚待客收了礼份钱后再还上。结果,我拿到这180元钱如获至宝,赶紧找在公社供销社当财务股长奶奶的干儿子,也就是李耀先叔叔给我买一辆最名牌的“飞鸽”车,结婚急用,听说我要结婚,良辰吉日选好了,弄清情况后,他抓紧凭票想法给我从别处调剂一辆,三天后让我来取,还说要回家亲自参加我们的婚礼,我那高兴的劲儿甭提啦!
这辆“飞鸽”牌自行车为横梁28加重型,当我把它骑回家后,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像对待国宝级的大熊猫那样特级保护:首先是在前后车轮抽上,分别套上特制的由黄、红、绿三色染成的毛圈作装饰,这样骑行中远远就可看到,很扎眼,无形中向路人炫耀这是一辆名牌新车,满足我的虚荣心;其次是买一盒给崭新的银色车圈车条辐随时上蜡,作用是既保护光泽不退色,又保持清洁一新;再之买一瓶缝纫机专用油、黄油作为前后轴承钢珠润滑油,保证骑行轻便、转速飞快、整洁靓丽;其四是给鞍座上再加一个黑色的革制的座套,一来保护鞍座骑行用力时免得磨损,二来加高一层坐垫也更舒服一些;其五是买黑色的胶带把三脚架、后支架等凡能保护的地方都缠上,包裹起来,以防磕着碰着;最后是买起打气筒、所有的自行车维修工具。这就是人们常言道的,“买起马,就要备齐鞍”啊!我知道,这辆车来之不易,我要倍加珍惜呀!
后来这辆自行车天天伴随我整整十年,它不仅是代步交通工具,简直就像一匹驰骋疆场毫不疲倦的战马,为我立下了赫赫战功。我骑着它,不仅当花轿接回家了新娘,过上了恩恩爱爱的二人世界的家庭生活,还先后添丁一双儿女,一家四口人我骑行,前边横梁上添置儿童座椅坐上女儿,后面支架上爱人抱着小儿子,一辆专车承重近300斤,曾经辗转于县城自家,乡下父母家、岳父岳母家,有时路人见状无不夸赞说:“你看,这一家的自行车买的真超值啊”!一年四季365天,上下班,到市场买菜,走亲串友,我几乎天天以车为伴,形影不离,它就像手表一样,成为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我十分爱惜它。假如坏了,开始,像车内胎爆了等毛病我还找人修,为的是跟他学修理技术,后来,我干脆自家学修理,虽说是小钱,也不让他挣。新车买回不到一年, 我就基本学会了粘补内胎、扒胎上胎、盘车条辐等技术活,十年下来,我的维修技术很熟练,简直能独立摆摊专修自行车了!
到了上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的快速发展,自行车不再是紧俏的交通工具,市场上各式花色品种样样俱全,一个月的工资买辆自行车用不完,所以有钱就底气足,把这辆笨重且显得过时的飞鸽车送给了农村的亲戚,在爱人的支持下,一下子买了三辆:一辆是女式上海产凤凰车爱人上班骑,另一辆是凤凰男士加重车我骑,儿童车是上学的女儿骑。尽管都是新自行车,且款式新颖,人见人夸,但我心里很平静,丝毫没有买飞鸽车时的新鲜感,车坏了也图省事自己不修了,让专业人士修。后来,从县城因工作调动到市里,所住小区不安全,一连被小偷偷走4辆,又让女儿儿子各丢一辆,所以,接二连三又陆续买了8辆,其中在二手市场买两辆,多加小心,目前家中还有一辆,当陈列品在停放着,偶尔我还骑一、两次 。因为现在进入21世纪以后,经济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自行车逐步升级为电动的,不再费力用脚蹬,摩托车、汽车也已普及到城乡寻常百姓家,上班的儿女们都买了小轿车,而我, 现在骑的仍然是自行车,不过是电动的。爱人曾经几次动员我买辆小轿车潇洒潇洒,我也曾学过开车,且拿着了驾驶照, 我都没同意,原因不是没有钱买,主要是1996年我坐车出车祸摔断过右上臂,再开车胆怯,正应了俗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感觉还是自行车安全些,好驾驭,关键是已骑40年了,很有感情,不愿意开车。
目前,城乡骑自行车的少了,骑电动摩托的多了, 开车的更多了,但是,人们在追求快捷舒适享受现代文明的同时,也遭到汽车尾气污染空气环境、道路拥堵、车祸激增等无情的惩罚,每当想起此事,我就感觉还是骑自行车好,环保健康、比较安全、省钱,缓解交通拥堵,优点多多,我还是喜欢自行车,我与自行车有割不断的情缘!同时,我也呼吁,为了减少雾霾天气、强化环保意识、缓解交通拥堵,增强体质锻炼,爱开车享受的国人们,请你也自觉参与自行车出行吧,少开点儿车,利国利民利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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